要不是老子文笔辣鸡能写成这B样?(bu)

【半史向】伴随止绝(备云,赵云单恋向)(6-10)

(六)
官渡之战奠定了曹操北方霸主的局势,再下来他以破竹之势南下,速度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根基未定的刘备倍感压力,又因刘琮投降不得已战术撤退。

随着奔马的颠簸身体在马背上已然是危险起来,原本还可以单手控缰而另一只手持枪马战,但如今身前怀着还裹着一个小家伙,只得时不时腾出牵绳的手托一下婴儿不让他从怀中简易系出的包裹里跌落。
若是还有一个人来就好了。
暗自叹着气抽枪打落追赶上来的曹军骑兵翻手以枪代马鞭抽了马匹再度加速。身后铁蹄踏出的声音虽不比惊雷,但在赵云听来仿佛阎罗催命。手心泌出层冷汗被随意在软布上蹭去,反正银甲之上血污纵横,还沾着些飞尘也不在乎多点什么。血污自是敌人的,若是沾了自己的就有够受的。
敌人终究是多,在刻意的围攻下即便是几次转向且战且退,也被逼入逐渐缩小成型的骑兵和枪兵形成的圈层之中。牵马回转,乌云隐蔽的天空之下兵器锋锐的顶端折出寒光,微抬头望向山坡的高处,同样有着锋锐的光。
弓箭手....
“少主,撑一下,很快就回去了。”
不管孩子听不听得懂,先把再度哭泣的他安抚下来。拉绳放缓马行走的步伐蹙眉寻找这包围圈中任意一个可能突围的一点,心中却越发的沉直到腹中。
在敌人看来,白马银甲的将军忽然慢了,从容不迫单手牵马,一手持枪。来者皆斩,接近他的人无一例外皆成了他的枪下亡魂,或在冲锋中被刺穿胸膛,或是被枪尖抹了脖子。收枪垂地之时,猩红的血沿着枪身而下滴于地面湮于泥土。随着他脚下的尸体越发堆积,一时间无人敢上。他的气势提到了顶点。
以攻代防。
“闯阵者何人!可敢报上名来!”
“吾乃常山赵子龙!”
气运丹田凝聚体力逼出雄浑之声,这短暂的时间让他趁机休息了下,才再打起精神。右臂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发颤,软的几乎提不起枪。换手握着防范再度袭击,出枪横扫逼退想上前的人。忽作猛攻之势刺向某处,成功引得防守的人涌向这边,狠狠踢马回枪掉头跃过蹲着撑盾的士兵的头就跑。也还是被反应快的骑手迎面拦截,出手一刀砍向脖颈。赵云迅速俯身低头躲过致命一击,刀直砍于头盔之上砍下头盔也将其下的发带划断,玄青的长发霎时散开了。
说是这样说....更想报刘备帐下主骑的名号,但还是别了...可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重要对自己多加关注,这样就无法出奇的保护刘备了。

赵云有些庆幸曹操下了不放冷箭的命令,现在自己还活着,只是腰腹多了几处刀伤,背后似乎是中了一箭,箭头入肉钻心的疼。随着离本营越近和追兵距离拉开,垂着毫无知觉的右手,左手牵着缰绳握握着枪缩身用手背盯着怀中的婴儿护在怀里,彻底放弃攻击防御,引着白马急驰。痛楚随着伤口出血而逐渐离他远去,这倒也在预料内,武将就得做好马革裹尸的觉悟。
只是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带着这个孩子死。这是刘备的孩子,必须亲手交给他。
“醒醒少主,快到了。”
拨开布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手肘压着马脊撑着不使自身的重量压在怀里的小生命上。再度抬头时远方似乎出现了一个彪形大汉的身影,模模糊糊又看不太清,抹了把眼前的污渍,才看出那人燕颔虎须。
“翼德!助我!”

赵云迷迷糊糊醒来屋里一片黑暗,视觉听觉慢慢恢复,他渐渐听清屋里的第二个喘息声。屋里有另一个人。
“醒了吗?”
那喘息声的主人的声音低而温柔,似乎是压在自己耳边说话,口中呼出的热气骚得耳朵痒痒的。勉强嗯了声做回答,喘息声远去了。再回来时身上的被子被掀开,后背被人托起靠着什么,清凉的水一点点流入口中滋润口舌。几近贪婪的汲取直至水源干枯,又被放下盖好被子。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就说,子龙不会抛弃我的。”
“唔....”
“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再说。”
双重疲惫让他没有过多回答就沉入了梦乡。

这一觉赵云算是睡的充足,直到日上三竿才醒。先发现他醒了的是张飞,出屋很快就把随军的大夫带了过来,还一边给他讲发生了什么。
张飞在长板桥殿后准备阻拦曹军,一切都备好了就看见远处有匹马迅速接近。起先他还没认出是赵云。当时赵云他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张飞还是看了那杆枪听了那声呼唤才敢放人同行。呵退敌军后他想着回去和大军集合,路上就看到赵云已经在地上了。那匹马就在身边打转,看着张飞来就跑。看见赵云晕倒张飞也慌啊,准备先把怀里的东西卸下来扶他上自己的马运回去,结果赵云他松枪愣是没松孩子,还一边说着“滚开别碰他。”“这是刘玄德之子,别碰”之类的。明明眼睛都睁不开了。幸好那匹马咬着刘备的衣摆过来了,要不还真难处理。
“那是我大哥的孩子,我摸一下不行!”
“张飞将军您开心就好.....”
咂咂嘴,赵云瞅着丈八的汉子满脸委屈憋出句话来。

(七)
真的好累啊。
监督着操练完那些新兵蛋子们,刚恢复不久的赵云在练兵场上悠然踱着步,掩口打了个哈欠后暂且退至场边最粗的一颗树下靠着庇荫。五人都无法合抱的大树提供足够的阴影和遮蔽使他可以放心的歇息。背靠着大树坐正抬起双手手指律动着复又合握,却不能尽如人意。
又甩甩一双手臂也费了些许力气。
怎么回事。
起先他还以为是手套的问题,摘去手套再次尝试却清楚的发现有问题的是自己。
那次掉枪绝非偶然。又联想到那日自己的右手臂竟是完全没了力气,烦躁和不安瞬间翻腾在心里。再也耐不住,起身去找了随军的大夫。

“张先生,我到底怎么了,您但说无妨。”
“您就是用过头了,手臂若是恢复了下次就别太使劲用了。”
“除了右手,现在甚至左手也感觉没力气。医者求实,您不用瞒我。”
张先生只看着他。

(八)
从大夫房中出来的第一眼,赵云就看见在地上蹦啦蹦去低头啄食的麻雀。圆滚滚的身体份外可爱。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来甚至把院子里的花儿都晒的有点蔫。
“赵将军好!”
从偏房里急匆匆跑出来个小孩子,背后背着个竹筐放着网,看见他急急的刹住脚喊了声,接着扭着身体似乎想跑走。
“去哪里?”
“二宝说他发现个池塘,今天天气好,去游泳钓鱼....”
“呼。去吧,小心点水。”
“哎!”
那七八岁的孩子喜的大叫了声又匆匆跑走了。

【“赵将军。我曾接过这样一个病人。”】
“啊,赵将军回来啦!快坐下休息,刚刚刘备大人吩咐他人送来了粥,您快吃了补补吧。”
一直跟着自己的那小仆人在这种动乱中居然是没丢,此时站在院子里正拍着被子晒衣服,看见赵云从外面回来喜出望外,小跑着过来将他迎进去坐在桌边,解释着桌上香气扑鼻的粥的由来。
“您快尝尝吧,早上您定是没吃早饭。”
“谢谢,粥看着有些烫待会儿我再吃,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会儿啊军中都在传您保护刘禅少主的事呢!您简直是个英雄,啊,我,我去洗衣服了..”
说着他的脸忽然一红,转身跑出门。
他都多大了,怎么像个女孩子....
心底忽然变得轻松了些,笑着拿起勺子搅拌着吃食。
【“起先他只说自己十分疲倦,很累,后来就说自己的双手使不上力气,再后来是双脚。之后他再也没来,我心下疑惑去看他,发现他站不起来了。气血生化不足,经络不通,这用不上力气。”】
【“为他开了药连续进行了针灸,十四天的时间,之后他便能站了,手脚也有了力气。那会儿我的家里有事,辞别了他回家办事,一月后才办完事回来。”】
粥熬煮的软糯咸香,若是饱饱的吃上一碗定能果腹,在这样温暖的天气里,饱而无事可干的人定是要睡着的。粥碗下压着张纸条:“真是辛苦你了...好好修养。晚上来看你。”
【“回来后打听他的情况,去家中拜访,发现他...连动也动不了了。家里人说他依然活着,能听到听懂她们的话,嘴根本没办法动。无法吞咽和发声,甚至呼吸都弱了。甚至有次完全停了,幸好发现了救回来。”】
【“但依然没过那年冬天。刚化雪时就不在了。轻的只有骨架一样。”】
【“我会尽力。也许有办法。”】
咬着勺子将粥吞入腹中,退出勺垂在碗里,松手抱住碗摩挲着。突然在屋里响起撞击的声音闷响,赵云愣了愣,捧住手揉着握拳砸桌砸痛的地方。
【“这一共,有多长时间?从他给您说到去世?”】
【“不满一年。”】
捂着手放软身子趴在桌子上,眼睛和鼻子酸涩的不行。不断眨眼想要放松些,却有什么东西溢了出来。
无论是不是真的是这个情况。

不甘心。
不甘心。

(九)
他和谋士们商量好发展的规划已是深夜。谈完事后他如约而至,却发现赵云屋内还有着光亮。
还没睡吗,已经很晚了。
敲了敲门等了会儿并没人应,轻手轻脚推着门推开才发现他并未给门锁了。进屋就看见伏在桌子上的人。似乎是睡了,手是握着的样子,简却在桌面上垂在地上。油灯微光摇摇欲灭,桌上碗里还有些粥。
这家伙不会晚上没吃饭吧。
刘备想把他抱去榻上歇息却在碰到他臂膀的时候惊醒了人儿。赵云撑身抬头勉强看了来者一眼,唤了声主公揉着眼睛爬起来。刘备扶住他双臂和在赵云自己的努力一起把这个睡得迷迷糊糊的人送去躺着。

“虽然十分抱歉,但还请您别灭了火。”
“好。”
刘备扭过头,看见原本平躺的赵云翻了个身侧躺着正望着他,点点头如同来时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十)
整顿好巴蜀一带花了足有二月时间,但的确值得,不仅与孟获等修好,更有了自己的根据地可以安心发展以抗曹。劳累数久终能安心休息的日子可谓极少,处理完了事情后与义弟们畅谈聚会酒足饭饱归来正好是傍晚,离休憩还有好一会儿。考虑着把明天的事也处理了的刘备刚坐下,就听到有敲门声。只得放下手中的书简:“是谁?”
好一会儿外面才传来声模糊的回答:“赵云。”
“喔!你啊。进来吧。”
“谢主公。”
闭合的门才被推开一点,刘备就闻到一阵酒气。皱着眉头迅速起身上前,赵云也恰好进来背手关上门,靠着门沉默不语。
“....赵云你,有什么事吗。喝了这么多酒?”
在刘备的印象里,赵云虽不是滴酒不沾之人,但也绝不会让自己喝的“酒香四溢”,永远都是桌子上除了诸葛亮外最清醒的那个,眸子看人也清亮透彻。此时他眼中不仅是浑沌,脸庞也染着绯红,这个状态跑来见主公着实是有些失礼。
他并不会做这种事,刘备才格外担心。
“我,想跟您说件事儿....必须说那种。您别生气,我说完就走...”
“子龙你过来坐,先把这杯水喝了。”
“不我不喝。呼....您好像第一次当我面叫我子龙。”
“可能是。你先把水喝了清醒一些。”
疾步上前来到赵云身边刘备才感受到他喝的究竟有多多。若是他不靠着门恐怕早就倒下了,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到自己这里的。轻松的揽过软绵绵的人的肩膀强行将他带到桌旁摁着坐下,但单靠他自己完全坐不住,刘备只得让他靠着自己,一手从背后绕过去扶着手臂把他往怀里拢拢,另一只手拿着杯子以杯沿贴着唇瓣喂些水。
只喝了一些他就不再喝。放下杯子就听着赵云嘀咕什么,凑近了再听发现说的是谢谢之类的话。
“子龙,子龙?”
“醒...着呢!”
“子龙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应该是计划好的吧。盔甲之类的也没穿,今天没去练兵?”
“去了,这是我的任务...为主公更多的..嗯...”
的确是醉了吧,问题都有些答不上了。
“什么事儿你但说无妨,我都在听。”
“玄德。”怀里的人忽然挣扎起来脱离怀抱,转而坐起来探身双手搭上自己的肩膀。虽然没力气,但刘备感觉他似乎想让自己转过来面对他,也就这样做了。因而看见他那副认真的模样,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又支撑不住头,垂垂抬抬的,“你之后罚我也好,打我也好,我现在就想这么叫...这件事必须告诉你。我,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刘玄德,我从山东开始就,注意你了。从长兄处回来,追着你到邺城,我一直很....”
“刘备大人!”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匆匆跑步的声音和盔甲摩擦的声音异常刺耳,喊叫的士兵气喘吁吁声音急而厉。
“刘备大人!!荆州来信!!请您速去诸葛大人那里商议!!”
“现在就去。”心下一沉起身半蹲身双手伸出搭在赵云肩上,双手向两侧轻拨下对面人搭着自己肩膀的手,再垂手推了把他胸膛使他向后倒,打横抱起来送到床榻上安置。转身离去却未能一次性成功,衣服的下摆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反身弯腰拾起赵云留自己的手双手合实握了握,再探手抚上额间确定他没发烧。捞过被子暂且盖给他:“很快回来。”
刘备再度离开,这次并未受到阻拦。
门被匆匆拍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将赵云接下来的那句话阻在门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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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回答为什么都是夜晚场景。